图虫·Open See Talks第六期

上海IG映界影像艺术馆——摄影书中的诗意和亲情

三位讲者:周仰、金瓯、戴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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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虫送展摄影书及周边在IG映界艺术馆内展示出售

2019年7月13日下午,上海IG映界影像艺术馆合作举办的摄影师演讲活动“Open See Talks”(原“胶囊Talks”)第六期顺利落幕。本次演讲的主题围绕“摄影书”这一摄影师传递自身想法与艺术思考的重要介质展开,演讲的主题为“摄影书中的诗意和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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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仰:从“外婆”到《漫长的告别》:我为什么要众筹出版摄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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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给外公、外婆举办金婚庆典的时候,我就觉得应当把相机对准他们了。这些照片构成的原本应该是一本温馨的家庭相册,充满外公、外婆之间无声但是无处不在的相互关照。2010年末我一回国就开始了拍摄,没想到的是一年之后,这却成了另一个故事,也就是后来看到的《漫长的告别》。

经历过很多艰难的事情,最难的其实和摄影无关,而是我需要去学习、接纳外婆生病的状态。我想借用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的小说《星期六》里的一段话,“母亲已经丧失了期望的本能,也无法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准确地认出他来,甚至他走了,母亲也不会记得他曾来过。贝罗安去一趟等于白去。母亲不会盼着他去,他不来她也不会失望。这等同于捧着鲜花到墓地去——逝者已逝,拜访不过是形式。至少母亲会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慢慢地啜吸着,虽然她看到贝罗安却不能叫出他的名字来,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母亲很乐意有人坐在那里,听她无意识地胡言乱语。任何人坐在那里听她说话,她都很高兴。贝罗安不喜欢去母亲那里,但如果他太久不去看她又会鄙视自己的不仁不义。” 这段小说很准确地描述了外婆住在养老院时,我们每日去探望的状态,对于这种难以接纳的现实,拍摄不再是目的,而慢慢成为了疗愈的手段,我们把摄影当作让我们逃离虚无感的出口。

桑塔格在《论摄影》中所批判的,恰恰是我的“救命稻草”:“摄影已经变成体验某些事情、表面上参与某些事情的主要手段之一。”然而,在外婆的病房中,摄影本身就是参与,如若不然,坐在她面前无所事事,那是更无法忍受的情形。至少,带着相机,或者母亲的手机,我们便有理由可以去吸引外婆的注意。有时候她甚至能够清醒,能给我们一个微笑。

到了最后,拍摄《漫长的告别》的过程,既是对外婆生命最后历程的记录,也是作为家人,我得以逃离无力感的疗愈手段;而把这些照片编辑成书,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于这段时光与对外婆的情感的交代。


金瓯:摄影书是摄影创作结果的一种展现方式,是永不落幕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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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我在上海杨浦区定海桥街道的出租屋内临时搭建了一个照相馆,免费拍照一个月,邀请附近社区的居民前来拍照,最后我还把他们的照片做成摄影书送给他们。以前我做过商业摄影师也开过照相馆,还把照相馆开失败了,没想到开免费照相馆倒成功了。

刚开始的人很少,每天三、四个。这样拍了两个星期左右,我开始有点怀疑我开照相馆到底有啥意义。天气很炎热,马路也很脏,每次都要经过那个马路菜场,然后拍了一堆很普通的照片。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有一天,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还迟到了,平时我都很准时开门的,但慢慢我有些懈怠了。这天我觉得迟到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没有人来拍,当我还在地铁上的时候,小伙伴打电话给我说:“老金、老金、快点、门口有人等你拍照、在排队了。”真的,上到坐着轮椅来了老爷爷老奶奶,下到刚满月的小baby,还有我旁边有座养老院的护理工阿姨们利用午休时间来拍照。

有很多小朋友喜欢到照相馆来玩,因为这些外来务工子女小孩父母都很忙,他们附近也没啥可以玩的地方可去,这天正好有同济大学的学生来调研,就一起陪他们画画玩。左边是我开业第一天的橱窗,右边是我最后一天的橱窗,基本都被照片贴满了。后来我把他们的照片做成了摄影书送给他们,他们都很开心。

我最早接触到摄影书是我2014年去paris photo的时候,我看到很多日本很旧很老的摄影书被当作珍宝一般的放在一个单独的柜子里,需要带白手套才能翻阅。当时我买了本马丁帕的签名摄影书,好像是三、四百元,去年在国外拍卖网站上看到已经被卖到了三千元的高价。加上最近相关独立出版产业风生水起,所以也就有了自己做本摄影书的想法。我还去上了lost主编Nelson 的相关课程,照相馆做了一、二个月,但是我的这第一本摄影书做了整整一年,中间还换过三位设计师。还好,我终于还是把它做出来了。

我觉得摄影书是永不落幕的展览,它可以被触摸到,可以和读者面对面的交流,就像我们今天这样。


戴建勇:我把时间和爱放入我的摄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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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娟》代表了新时代的中国女性。朱凤娟与我是伴侣。我们的故事要回到十年前,2008年是改革开放的第三十年,中国经济飞速发展,我的人生也开始转变:5月去汶川,8月去北京奥运会,9月相遇朱凤娟……这一年里,我好像飞速地经历了人生的一切,全世界都在接受了我们,国运当头。

2009年我和朱凤娟在上海徐家汇天主大教堂结了婚。她随我去教堂时感受到了神的存在,感受到了耶稣的爱,她感受到了天堂里的爸爸,神把她赐予我,成为了我的肋骨,随之又赐予我们两个儿子。2008-2018年,十年里朱凤娟和我经历了一切年轻情侣经历过的事情,但我们也经历了一些不是平常人会经历的事情。她接受了神的考验,她就是我漂泊的伙伴,我们一起风雨中前行。

未来总会有不确定,而我是一个漂泊而孤独的人。小时候我在江西婺源长大,未成年时我被国家政策搞来上海,原因是我母亲是上海知青。现在,婺源变了,我再也回不去婺源。我在上海生活,但我也不像一个上海人。来上海后,我和外婆外公生活了几年,他们也相继走了,再后来因为房子的拆迁阿姨与我家互相不再来往。

在上海,我每天都害怕失去什么,失去习惯,失去你最爱的人,失去理智,失去价值观。我每次在祈祷时都想让一切好起来,再进步一点,不要回头,我相信爱。所以我把时间和爱放入我的摄影里。

很多人不理解很多年来我为什么拍那么多的照片,搞那么多的硬盘。我为什么摄影?摄影,会让我感知时间的速度。希望,我的这些影像能让你读懂。


现场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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